回望来时路，无言亦无声。
1大雪伊始又是一年大雪纷飞的寒冬，漫天的雪花包裹着*土高原的每一寸肌肤，为其穿上了一件素衣，在这片了无生机的土地上，黎国庆正带着两个儿子冒着风雪赶往祖坟给去年今日逝去的父亲黎思银扫墓。
走在前面的黎国庆大约四十岁左右，头戴白布巾，身穿一件灰色的大棉袄，两颊因寒冷而冻得通红。自父亲死后，他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紧随其后的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只见大的黎天清约有十岁，身高体壮，衣服较单薄却丝毫没有冷意，只是眉头紧皱地跟着前方的父亲。走在最后的是黎天明，比哥哥小五岁，个子矮小，迈着小短腿紧随其后，急促的小碎步揭示出他生怕掉队。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脚印仿佛为这素衣绣上了别样的花纹。
等他们扫墓完毕将要离开时，却隐约听到了阵阵婴儿的啼哭声，寻着这声音，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窑洞，看见一个婴儿被放在篮子里，被一层薄薄的小被子覆盖着，篮子旁留有一张小纸条写着性别与生辰八字，许是饿了或被冻着了，原本嘹亮的嗓音渐渐地变得微弱。
黎国庆上前拾起纸条叹息说:“哎，又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黎天清也不油地生出了怜悯之心，但念及家里的情况又说到:“阿爸，我们还是先走吧，这孩子的父母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来找她了。”
说着正欲拉弟弟走，这时弟弟天明躲开哥哥伸出的手，跑到父亲跟前乞求:“阿爸，我们带她回去吧，天寒地冻，这样她会死的。”
看着小儿子一脸真诚的眼神，黎国庆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个弃婴，他们一旦走了，孩子恐怕凶多吉少。而且外面的雪仿佛没有要停的意思。
在黎国庆摇摆不定时，黎天清又开口对天明说:“天明你还小，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难以再照顾好这个婴儿，再说这年头，弃婴随处可见，你哪里照顾得过来。”
“但我们遇见她了，总不能不管呀，大哥，我可以照顾她。我的粮食也可以分给她。”天明闻言立即反驳。
黎天清正想说什么，这时黎国庆郑重地说:“也罢，把她带回去吧！”
听到父亲的话，天明喜出望外地抱起篮子，也不让他们接手，生怕稍有差池伤到婴儿。望着孩子一双星辰般的眼镜，他安慰道:“别怕，哥哥带你回家。”他的话音刚落，篮中的婴儿仿佛听到了一般，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仿佛一朵开在寒冬的花。最后，他们便踏上了归程。这年大雪伊始，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2春风拂面黎国庆一家住在木瓜村，村口立了一块似是等待归人的大石头，接着便是一条直达的小路。
等他们快到家时，黎天清吆喝一声:“奶奶，天芳，我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大红补洞棉袄八岁左右的女孩就扶着银发苍苍的老人出来了，女孩便是家里排行老二的黎天芳，一头齐肩短发显得十分干练。老人叫吴琴兰，是黎国庆的母亲。
天芳看到弟弟手里熟睡的婴儿便问到:“天明，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时黎国庆抢先回应道:“这是我们捡的孩子，具体进屋再说。”
经过一番对话，天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不禁感慨这年头，穷得逼人丢孩子啊。最后她郑重地说:“阿爸既然决定收养她，那我会尽心去照顾他的。”
全程中，老人一直处于呆滞状态，没错，由于儿媳与丈夫的相继去世对老人的打击很大，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时而清醒时而呆滞的状态，还好身边有天芳一直照顾并陪着她。
这时抱着婴儿的天明知道家人接受了她而十分激动，走到父亲跟前询问:“阿爸，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黎国庆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那就随你们奶奶姓吴，叫吴言吧。”
“吴言，吴言，以后你就叫吴言了，小言儿，你有名字了”喜出望外的天明低头对着孩子自言自语。
仿佛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新家和家人，吴言这时睁开眼，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望着天明。
这之后，吴言在天芳的照顾下健康地成长，天明一有空也总是伴在吴言的左右，等她五岁以后，吴言经常像小跟班一样围在天明的身旁，跟着他一起游走在*土地上。冬去春来，这片土地上总回荡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吴言知道在这个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是父亲种地和天清大哥这些年离家在三合镇做工所得，全家日子本就过得拮据，勉强供天明一人上学，自己怕是没有机会的，尽管天明哥哥总是对她说上学如何如何的好，最后也只能将对上学的渴望深藏于心，开始跟着天芬姐做家务。从前那个天明的小跟班也变得不称职了。每当吴言打扫屋子看到天明的各种书便忍不住多看几眼，有一次刚好被天明看到。
他于是走过去对吴言说:“言儿，你想认字看书吗?我可以教你。”
闻言她兴奋地点头道:“真的吗？太好了。”
这时天明望着她如沐春风的笑颜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他也跟着笑了并提出:“以后每天傍晚我放学后，我们约在村口，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我可以把手头的家务提前干完，到时一定准时到。”说完吴言便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继续打扫屋子。
从那以后，每天*昏十分，村口总是会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她与石头并排而立，等着天明哥哥的出现。他们还经常以沙为纸，以棍为笔，书写着少年对知识的渴望。青春的悸动也开始生根发芽。
3仰望星空通过识字以及阅读《红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经典书籍，吴言的思想得到了洗礼与升华，她开始憧憬自己的未来，寻找理想。在这个家里，天明和吴言可谓是志同道合，但现实只会迫使他们背道而驰。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他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十个春秋，姐姐天芳早已在两年前远嫁到他乡，这期间也只是偶尔发来简短的电报说明近况。此时的吴言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尽管她常年劳作双手粗糙且总是穿着一身蓝色补洞衣服，但还是难掩她清秀淡雅的气质。这些年在知识的熏陶下，她的心中萌发了仰望星空的愿望，她总想:“我不能安于现状，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天明哥哥时常说知识改变命运，即使身处阴沟，我也想脚踏实地，仰望星空。”
转眼间，天明通过努力考上了大学要离开木瓜村到外地求学，突然要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和家人们，尤其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且配合默契的言儿，他感到十分的落寞。在离别的前夜，他约吴言在村口见面，这是一个仲夏的夜晚，一轮圆月挂在黑幕般的空中，四周万籁俱寂，偶尔的几声蝉鸣更添了几分静谧。吴言来到这儿，她心中有许多话想对天明哥哥说，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变成了:
“天明哥哥，恭喜你实现了走出去的梦想，到那边记得要常写信啊！”说完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且伴随着深邃的酒窝，让人陷入迷茫。
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天明看在眼里，他知道:“他这一走，言儿不仅少了一个精神伙伴，而且还会陷入迷茫与无助。自己就像是那只单飞出笼中的鸟儿，留下朝夕相处的同伴。”他想得入神，两人就这样久久地伫立在月下。
最终，天明压下心中的无奈与伤感说:“言儿，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愿意等我吗？”
没有吴言此时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接着，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久久不愿离去，仿佛这样的时光往后将不复追寻。两个少年都未将心中想要表达的话语互相倾诉。殊不知有些话不说将再难开口，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第二天清晨，天明走的时候，吴言没有当面告别，而是提前出门站在他必经之路的高地上，等天明走进她的视线然后逐渐成为一个黑点直至消失后，她的视线被泪水渐渐模糊了。再见了哥哥，再见了我的梦，总有一天我也要走出去。
4大雨将至又是一年芳草绿，天明已走将近一年，这期间，天明时常往家里寄信，每当这时，家里唯一识字的吴言便会当着全家的面念信，然后将大家想表达的写进回信里。回信的最后一句总是:“安好勿念，望君早归。”正如来信动的最后一句总是:“愿多多保重。”这似乎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问候。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吴言还是像往常一样做家务，照顾奶奶，奶奶清醒时便跟她聊一聊自己的往事，她也在一旁耐心地听，村里的邻居都夸她孝顺能干。此外，只要一有空，她就会阅读那本天明留下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因为时常翻阅，书角都有点皱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暴风雨的前夜总是格外的宁静以给人突然其来的致命一击。到了夏末，却依然难消热气，这一天，黎国庆一脸愁容且连身叹气地走进屋子。
见状，吴言上前接过他的白布帽问:“阿爸，这是怎么啦？”
只见黎国庆眉头皱成一团，唉声叹气道:“你大哥在县里做工，前些日子被倒塌的建筑砸到，经过住院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当时昏迷，没有留意他的腿被也被砸了，导致落了个终生残疾，大概今天他就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不久，吴言就看见天清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面容憔悴，昔日阳刚乐观的脸上阴云密布。于是，她连忙上前搀扶。
当他们聚坐一堂时，黎国庆率先打破僵局说:“我们家本来就穷，勉强供天明上学，日子拮据，没想到天清又出了这档子事，就算以前天清身体健康，没有彩礼钱，也是很难娶到媳妇，更何况现在，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子，哪个不是孩子都打酱油那么大了。本想暗中替天清凑些彩礼钱，可这一下就全都花出去了，天清今后要怎么办呀？”
看到父亲为自己操碎了心，天清再难抑制内心的情绪，他激动地站起来说:“大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娶，我是残疾了，但我决不会拖累这个家。”说完便拄着拐杖出去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黎国庆一下子跪在了吴言面前道:“丫头，你大哥从小就跟着我东奔西跑，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放弃了入学的机会，早早地就外出做工补贴家用，供天明上学的费用也主要靠你大哥。说到底还是我没用，除了靠祖辈留下来的土地混口饭吃，一事无成。”说着就一个劲抽自己的巴掌。
吴言跪在他的对面，见此情状，连忙上前阻止。安慰道:“阿爸，别这样，天无绝人之路，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时黎国庆紧抓着她的手臂用难以启齿的表情看着她，最后鼓起勇气说道:“丫头，我们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虽无锦衣玉食，但也未亏待过你，你就行行好，考虑一下，能不能嫁给天清，现在只有你能救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说完又连连磕头。
吴言闻言一脸惊讶，见状，又连忙去阻止他:“阿爸这有点突然，你先起来，让我再考虑考虑。”
见她没有一口拒绝，黎国庆眉头稍展地慢慢站起来说:“好，好，你慢慢考虑。”
从得知阿爸的这个想法后，吴言陷入了两难。这天傍晚，她来到村口，回忆起从前与天明的点点滴滴，仿如隔世。她心想:“阿爸一家对我有养育之恩理应报答，但我要是嫁给大哥，那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走出去，去追寻自己的理想，而且我和天明哥哥还能和以前一样吗?”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从前与天明的一幕幕。她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去。在回去的途中，她看见天清正坐在高地上，似是仰望着空中的残月。
于是她走过去问:“大哥，你怎么还不回去?”
这是天清闻言回头答到:“我现在腿瘸了，不但无法赚钱，还拖累家里，更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我没脸回去。”说着便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看到曾经生龙活虎的大哥变成这样，吴言似是在心底做出了一个重大确定道:“那如果我愿意嫁给你呢，无法做工，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总有办法的。这些年，我们相处还算融洽，或许可以试一试。”
听完她一本正经的话，天晴问道:“言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婚姻可不是儿戏。”
只见吴言点了点头应到:“嗯，我想好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早已从以前的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一身粗布衣却难掩那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的美。这些年在家也是勤劳能干。他还是十分满意的，只是自己如今这个情况，他不想耽误了她，于是自卑地说道:“你不用可怜我了，我们不合适。”
吴言看出了他的犹豫，更加坚定地说:“我没有可怜你，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走，我们回家吧！”这时天清没有在说什么了，两个人互相扶着融入了月色中。
夏末秋初，*土高原正直秋高气爽之时，而吴言的心却总像被冰封一般寒冷，拂面而来的凉风更是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望着窗上那刺眼的大红喜字，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屈服于现实了，养育之恩怎么不报，不过从今往后，我将不再欠这个家什么了。”
忽然，天清推门而入，这时他胸前系了朵大红花，一瘸一拐地向吴言最近，等他坐下时便激动地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不久，屋里的灯熄灭了，同时熄灭的还有吴言那满怀憧憬的心。理想好像地面的水，化气升上天空，又变成雨回到地面。“再见了，我的梦，再见了，天明哥哥，我终究没有等到你。”
5寒冬袭来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两年，天明已在外求学三年，自从他得知吴言成了自己的大嫂，就很少往家里寄信，偶尔几封也只是几句问候，而吴言的回信也变得十分客气。他们彼此都明白，他们之间有一条今生都很难逾越的鸿沟。
渐渐地，伴随着儿子西西的出生，吴言也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她与天清之间虽无爱情与共同理想，却也可以成为相互扶持的亲人。
这些年，尽管天清腿脚不便，但还是可以生活自理，而且他们还腌制出了一种口味极佳的泡菜。从开始的左邻右舍争相购买到后来拿到城固县去买。因此，他们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简单而充实。就在吴言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模式后，老天似乎存心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随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天清打算新箍一处窑洞。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便出门了。临走时还说今天要早点回来。谁知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
这天，天清来到新窑洞看修建进程，不料窑洞塌了，他再也没有出来。奶奶听到这一噩耗，难医院，阿爸也似乎老了许多，一夜之间添了很多银丝。自从儿子去世后，他便得沉默寡言，总是独自躲到一角抽烟。面对现实，吴言濒临崩溃的边缘，除了伤悲，她内心更多的是无助与绝望。她如行尸走肉般来到村口，看到一如多年前的这块地，以及相似的棍子，她的情绪再难以自抑，她扯开嗓门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啊！”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很快归于平静，仿佛随一阵微风远去，无影无踪。但她的心却重如千金:“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这么的一塌糊涂，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就连现在这简单的生活都要被剥夺。”她久久地伫立在原地，终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等到她稍微平复点时，她便往回走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倒下去的时候，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自己不能太自私。最后，她和阿爸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料理了天清的后事。从此，吴言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做饭，收拾家务，照顾老人和孩子，有空便道县里卖泡菜补贴家用。只是这一切都缺少了应有的感情与生气，她做这些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黎国庆见状也只是暗自叹息，毕竟吴言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当初是自己提出让她嫁给天清的，谁知竟是害苦了这个孩子。
6柳暗花明直到有一天，她打扫屋子无意中从柜子底下发现了那边尘封多年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联想到书中保尔面对人生，始终用钢铁般的意志与病魔斗争，与不公的命运对抗。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书，仿佛内心又重燃起了希望之火。她心想:“还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吗？既然决定要勇敢地活着，那么又何必屈服于命运，这一次，我要潇洒活一回。”正如弹簧向下压到极点是为了积蓄力量更好地反弹，当吴言经历了人生的痛苦重新振作起来时，她如涅槃的凤凰般以全新的面貌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想到自己手里握有泡菜的秘方，她决定继续卖泡菜。这期间，只要一闲下来，她就学习相关的知识。逐渐地，一家人的生活又重燃生机。更不用说，对于富有商业头脑的吴言来说，这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家人也变得比以前富有了。
这年冬天，吴言收到了天明的来信：
言儿，此去经年，物是人非，你还好吗？惊闻大哥溘然离世，悲痛欲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望你早日振作，家里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多年前，因为我的一时懦弱，没有早点表明自己的心意，导致我们擦肩而过。如今，又一个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再退缩了。从前，你嫁给了大哥，我以为今生我们再无可能，但现如今，我们之间的鸿沟消失了，虽千万人阻挡，世俗非议，我亦何惧，现在你还愿意等我吗？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看到这封来信，吴言不禁泪流满面。心里五味杂陈：“天明哥哥，世事无常，你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无忧少年，我们回不去了。”她凝视着这封信，平静的内心泛起丝丝波澜。最后她将信小心地收到柜子里，这次她没有回信。也许，只有时间才能冲淡她心中的伤。
7万物复始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天明已完成学业将要归来。自从那次写信后，他没有收到回信，他知道吴言需要时间，如今又过去了许久，不知言儿现在怎么样了。想着，他越发归心似箭。
另一边，吴言卖的泡菜也逐渐扩大了规模，建立了一系列的生产链，她也带着一家人搬到了汉中市里，只有偶尔回木瓜村小住几天。
又是一年寒冬，大雪纷飞，一如多年前她被带回家的那天。吴言回到了这片充满记忆的村庄。她来到村口，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颇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伤感。想着，她正欲离去。
“言儿，我回来了。”耳畔猝不及防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吴言猛地转过头，那记忆中的青涩少年如今已变得阳刚帅气，五官更为立体深邃，只是依稀还有从前的轮廓。
望着面前那双熟悉的眼眸，她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多年未展的笑颜，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两个深深的酒窝仿佛能融化一切坚冰……
文案：河池学院杜嘉陵
封面：视觉中心赵颖雯
编辑：许文轩
审核：廖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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